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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寂靜的山村、午後當太陽熾烤著大地,連片的作物低垂著頭。
這已經是入夏以來連綿的暴熱,偶有風颳過,也隻是散開了一點點暑熱,太陽在白天任然不負餘力散發他的光熱。
作物地裡,侍弄莊稼的農人抬著擔子從低窪地河裡,深挖出的水源通過接力的方式從溝底抬到地麵,再通過扁擔一擔擔挑到田地裡,
而地裡早有一個戴著草帽的十多歲少女,指頭上已經被水泡得微微起皺,手拿著瓢,把桶裡的水小心翼翼的澆到冇一棵蜷縮著葉片的根部,澆好後趕緊腳搓一推乾土來,蓋到剛吸飽水潤濕的土上。
“爹爹,你歇一會,就這兩桶可以把這片田澆完”少女直起彎了很久的腰,整個肩膀都在泛酸。
中年男子聽到這聲,緊崩著的肩膀微微放鬆,“我也澆水,就這兩桶澆完就回去”
剛說著又朝抬水的河裡喊:“野娃子,收東西,回家罷”
緊趕著,終於在最熱的午間到來前把所有的作物都已澆完。
“爹,大哥去哪裡找水去了哇”遠處河裡跳上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褲腳被他挽到了膝蓋上一截,整個腳山佈滿河底的淤泥,他用剛剛提出的半桶水衝乾淨腳,收好散落的桶和繩子。
中年人沉默了一會,“該是找到了吧,也出去三天了”他把目光放向接壤著山坡的高山,一座座高高低低的山連成的山脈。
翻過這座山脈就是齊國的地界,此間安穩不過幾年,如若不是今年六月以來一直的滴雨不落,在大兒子提議前往山林尋找之前戰事起時曾經遇到的山崖,做引水之用時便該拒絕,蓋因老鷹山高聳入雲,又常年毒霧繚繞,平時不會有村民翻越山脈去往對麵。
幾年前戰爭的記憶浮上心頭,似夢,如朝露。
此時被喚作大哥的林照剛用手裡的竹竿敲掉一隻躲在葉片後伺機出動的毒蜘蛛,他往後麵招呼同伴,這是一個五人的小隊。
“清理乾淨了,快上來吧”,他拿出背籮裡剩下的一小塊紅布,謹慎撕下一條纏在前麵手指粗的枝乾上。
深山迷霧大,五個人拉開距離相互呼喚,也隻敢在五十米距離綁一條紅布來確認回村的路線。
五個人,穿著灰撲撲的衣服,背上揹著食物和水,謹慎著吃也隻剩下了三分之一。再往前走,紅布一塊塊被綁在樹上,剩餘的布料越來越少,隻剩下最後一條。
林照終於停下了腳步,後麵的人踏著稀碎的步子,最終集合到他麵前盯著最後剩下的這塊布。
“嗚~”縱然是平日裡堅強的漢子也忍不住發出哭聲,三天的時間,他們在林子中繞來繞去,遇到過毒蛇,忽然而至的小雨導致的失溫,他們都挺過來了。
此時看著這最後的一截布,再也控製不住。
但林照依舊冇發出聲音,隻是手緊緊的捏著最後一抹紅,最後開口,“就到這裡,我們休整一下便下山”
“不行!!林照,我出發前可答應過我母親一定要帶回水源的”
剛剛還抹著淚水的小哥,滿眼不置信,從小到大,他一直的林照的跟屁蟲,是鄰居,是夥伴
所以在所有人都對上山尋找水源的這個事情不報希望時,也是他第一個站出來支援,
他是林威,威小子一家隻剩了他一個男丁,他家的田地位置最高,平時擔水也是最為困難的,而此時林照望著眾人疲憊的雙眼,他不敢確認把五個人完完整整的帶出再能不能完完整整的給帶回去。
“威子,隻能走到這裡”,他把雙手按在眼前之人的肩膀上,他的脖子上已經被小樹枝劃出一道道,三天的時間一道覆蓋在一道上,現在整個脖子已經被劃得紅腫起來,或者說,每個人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都是這樣的劃痕。
手下的肩抖動得幾乎站立不住,淚眼糊著,最終林威還是背好了他的背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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